文/馬賽克女郎
法國電影《你快樂，所以我快樂》（Happy Few 2010）從頭到尾講的就是兩對前中年的夫妻瘋狂追求換妻性愛冒險的過程，是一部表現不俗的情色電影，名列威尼斯影展競賽片並不奇怪。
換妻的性遊戲並不是法國人所發明，換妻（swinging）從1960s興起至今已有半個世紀的歷史，但因世人絕少公開談論，換妻至今依然被視為禁忌或前衛題材。法國人素有性愛前衛之國的刻板形象，這部不帶道德預設立場的電影，由法國新銳導演拍來，似乎又更理所當然了。
這部電影先不講主題意識，光是鏡頭的簡潔俐落以及畫面的處理，都有大將之風。畫面的節奏很快，每一個橋段都是言簡意賅，導演從不自我耽溺。反而畫面開始導引觀眾的情緒進入時，畫面卻速速跳開繼續講故事了。
說它是情色電影，我其實覺得不妥，它雖有不少非常限制級的畫面和情節，但角色的性愛互動顯得那麼真實，那麼融入電影的風格，讓人感覺畫面的呈現並不以挑逗觀眾感官為目的。
這部電影的角色只有兩對男女，偶而穿插三個小孩，如此簡單的人物和故事，卻充滿張力。全片103分鐘（不包括那大約七分鐘的放映凸槌），我只發現自己被電影的強大張力所吸引，反而沒什麼血脈賁張的感官反應，是我老了嗎？或者Ａ片看太多，已經麻痺了？或者，我也在想，這部電影的題材十分私密，在那麼大的一個廳與上百名觀眾一起觀賞，最直接的觀影感受遭到干擾了。或者，你應該和一個關係親密的伙伴來看，情緒上比較對味。
（這一幕稍顯刻意造作了些）
但也不要以為它是什麼藝術片，本片沒什麼強調藝術的企圖，它的風格和敘事手法很普羅，很大眾。本片也不帶價值判斷，純粹敘述兩對夫妻是如何展開換妻，以及換妻過程的心理及情感反應。
情色是個很不好處理的題材，但如果帶著人性的深度，它就很吸引人。這部電影的特色，就是在每一個性愛的細節都看見了人性，畢竟性並不單純只是性，性愛同時帶來人性和情感的反應，這種伴隨而來的心理反應是歡樂是苦澀，應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過於擬真的 作品，往往會引起「是不是作者現身說法」的自然疑惑。這個疑問只有自編自導的安東尼．寇迪耶心知肚明囉。例如本片清楚描繪出，女性雖然也受性幻想的引誘， 也有勇於追求的衝動，卻仍有擺脫不了的心理框架；相形之下，身處性遊戲之中的男性，就顯得安然自在得多。倒不是說男性在性遊戲裡面就沒有人性的反應，但他 們顯然受道德框架的束約較少，而女性就顯得處處是框架。再加上由性而愛的過程、與忌妒及佔有慾的交互作用，這部電影就顯得頗有人性的深度，但它的平淡結局 又顯見編導意圖逃避面對性遊戲的後果。
當然，片中的四位男女都遵守約定，有人不玩，大家就不玩了。但，如果有人不願遵守約定，還想繼續玩呢？屆時遊戲可能就失控了，失控的性遊戲有什麼結果？
換妻或多重性伴侶的性遊戲雖然鮮少被公開談論，但從某些當事人現身說法的案例當中，人們得知性遊戲的後果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歡愉。不久之前，一位名滿天下的兩性作家的下堂妻，與一對攝影師夫妻大玩三人行，之後翻臉收場。
幻想總是美好，沒有付諸行動之前，都只是紙上談兵，它一旦與人性產生化學作用，結局又會如何呢？大概也只有試過才知道吧。
4.0
【原文出自於：馬賽克女郎 葉伶芳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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