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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這部電影,以為是在向楚浮的《野孩子》致敬。甚至有幾場戲一模一樣,例如洗澡以及教化(一個用小刀一個用牛奶)的段落即是。楚浮的《野孩子》其實是把《四百擊》以另一種方式重說一次,我甚至覺得《野》遠較《四》更為悲觀,因為故事最後逃脫的野孩子又回到了楚浮本人飾演的「替代性父親」醫師身邊,做為野性已遭受文明禮教規範馴化的證明。
不過,儘管我相信尚皮耶亞莫斯(前作《甜蜜壞朋友》、《真愛滿行囊》、《愛情的完美配方》台灣都有正式發行)絕對深受《野孩子》影響,但電影的後半段卻從語言和禮教(意即文明)之於人類的必然性進入了更高的另外一個層次的辯證。凱撒獎影后伊莎貝卡侯飾演的修女因罹病而必須面對死亡成為故事的轉折點,導演於是開始探究修女身為上帝使徒卻無法真正「放下」這件事。換句話說,《聽我,看我,告訴我》前半段講的是如何接受體制規範進入塵世(女孩如何成為人),後半段則是關於如何斷捨離以真正告別這個世界(修女如何離開身體但靈魂依舊在)。
伊莎貝卡侯的眼神有著一股熱切、天真的執拗,從失聰機構海選找到的素人愛莉亞娜芮娃則成功表現出一股野性、純粹的本質,兩個人所碰撞出來的火花非常驚人。片尾女孩對著修女墳前的十字架以手語訴說思念的那場戲非常驚人,女孩說不出話,但在感人的背景音樂之外,我們聽見了她揮動手勢的聲音,甚至聽見了她的呼吸,鏡頭逐漸遠離女孩搖向天邊,我們彷彿感受到了修女的靈魂就此安心飛向天堂,因為獨自留在地面的女孩將勇敢面對未來,她再也無庸掛心。
《聽我,看我,告訴我》是一部非常非常感人的小品,光是為了最後墳前那場戲,就值得進戲院好好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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